1921年6月，年近70岁的富商张謇，虽然已经负债累累，依旧为47岁的红颜知己沈寿举行了大葬，同时为她写下40多首诗，表达思念。

大器晚成的张謇，前半生一直挣扎在考试中，41岁才中了状元，他经历过长达26年的煎熬，强大的内心恐怕无人能及。后来毅然弃官从商，凭一己之力改变着当时的社会。

这是怎样一个不同的男人，他的感情经历一直鲜为人知，他和沈寿之间演绎一段怎样的感情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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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853年7月1日，张謇出生于江苏省海门市常乐镇，4岁时就能把《千字文》倒背如流，父亲希望他能通过读书∮走入仕途。

可是按清朝不成文规定：三代没有得过功名人家，属于“冷籍”，没有考试资格！因此张謇只能借用邻村儿子的名字，去参加考试，1869年，16岁的张謇一举考中秀才。

但是从此以后，张家被要挟甚至对簿公堂。几经周折，才平息了官司。可是张家也因此变得一贫如洗了。这其中的煎熬，只有当事人心里最清楚。1894年，张謇终于有机会一举考取第一名状元，此时他已经41岁了。

自打16岁中秀才后，26年中，张謇进出科场20多次，中状元←的这一天，张謇已经没有多少兴奋之情了。

后来，张謇弃官从商，他一生创办20多家企业，370多所学校，用实际行动改变着当时的社会，赢得生前身后的美名。

可是，在他将近60岁时，却遇见了一个令他怦然心动的女子，从此开启了8年的默默陪伴，直到女子去世，他们最后走在一起了吗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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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寿原名沈云芝，1874年出生于苏绣故乡江苏吴县，她聪明灵巧，十六七岁时，便成了当地有名的刺绣能手。

嫁给才子余觉后，在丈夫建议下，她的绣品由平常花鸟改成绣字画，所以在当地越发出名。

1904年，沈寿夫妇呈上8幅绣品给慈禧生日做寿礼，慈禧老佛爷对中的两幅绣品，赞不绝口。高兴之余，为沈云芝赐名“沈寿”，一时并传扬天下。

后来，沈寿的刺绣技艺又上了一个台阶，她发明了“仿真绣”。1911年，沈寿绣成了第一件“仿真绣”作品：《意大利皇后爱丽娜像》，并作为国礼赠送给了意大利。这幅作品，轰动意国朝野，不仅得到了一枚友谊勋章，还得到了意大利皇后的赏识。这时候的沈寿已经是名扬天下了。

1914年的一天，沈寿收到一封邀请，邀她去南通“女工传习所”担任所长。而发出邀请的就是张謇。就这样，沈寿在丈夫的支持下来到南通，边任教边绣作品。

通过接触，张謇发现，沈寿是个踏实又敬业的女子，一门心思都在放在刺绣和教学上。张謇见她工作出色，几次主动要求给她加薪，她都婉拒了。

因为沈寿自己花销不大，她把大部分钱汇给了丈夫余觉，而此时的余觉，正和小妾们住在舒适的大宅子里，享受安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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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张謇的性格，他格外器重沈寿这样有技能的人才，为了让她更好地投入工作，他为她安排了一个佣人照顾她的生活，沈寿为此感激不尽。

相反，丈夫余觉似乎并不关心沈寿的生活，他只惦记沈寿能给他挣多少钱。随后，沈寿发现丈夫纳了两个小妾，而余觉对此并不在意，借口自己为了传宗接代。

沈寿对丈夫非常失望，虽然她理解丈夫求子心切，可是心里却万分委屈，当初就是因为丈夫一心想给慈禧献寿，自己不顾有孕在身，日夜赶工制作绣品，才导致流产而不能生育，现在丈夫却如此对待她，让她怎能不伤心！

即使这样，沈寿也默默忍受这种形同虚设的夫妻关系，她把全部心思都花在了刺绣上。

1915年，沈寿所绣的《耶稣像》，在万国博览会荣获一等奖。当时，这幅绣品引起西方轰动。张骞此次是陪沈寿前往的，他替沈寿拒绝了所有的买家，并把展品带回了国内，沈寿为此非常感动，至今作为国宝藏在南京博物馆。

从此，沈寿的刺绣作品就被推上了新高度，她的绣工一度无人能替代。然而，余觉对此非常生气，他觉得张謇挡了他的发财道。

此时的张謇和沈寿的感情，正在发生着微妙地转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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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实，张謇和沈寿之间的感情是慢慢建立起来的，一开始，张謇只是欣赏沈寿的技艺，渐渐地，他越来越爱看沈寿专心刺绣的样子，久而久之，张骞便对这个恬静执着的女子心生怜爱。

刺绣是一件十分耗费心神的工作，再加上丈夫不省心，沈寿的睡眠越来越差，几乎处在郁郁寡欢的状态，所以她的健康状况很差。

眼见沈寿一直拖着病体在教学和刺绣，张謇很想让她搬出宿舍，住得舒服一点，于是他特意为沈寿建了一栋“壕阳小筑”，随后他搬到了前院，说服沈寿住在后院，俩人一前一后仅一扇门之隔。

可是张骞爱沈寿、也懂沈寿，他顾及沈寿还有名义上的丈夫，所以为了避嫌，沈寿邀姐姐和侄女也搬来同住。

他们之间发乎情止乎礼，张謇就这样以自己的方式，陪伴沈寿走过了很多年。

虽然沈寿的绣工已经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，她很想将自己的绣艺整理成文字，传承给后人，但是她毕竟没上过学，张謇了解她的心意后，就非常认真地为她记☆录整理。

从此以后，沈寿就断断续续的口述，张謇一笔一笔记录并润色，终于完成了《雪宦绣谱》一书，由于沈寿字雪君，所以书也由此得名。书里记录了沈寿对于刺绣的所有针法及配线技巧，非常珍贵。

这本传世之作，当可看作两人感情的见证。

对于张骞为自己所做〖的一切，沈寿无以为报，她本人脱发严重，她就将这些发丝收集起来做丝线，给张骞绣了一幅手记。

收到手记的张謇，极为珍惜，他↓为沈寿写下数首诗词，字字深情，情于言表。

可是，此时的沈寿已经病得很严重，她顾忌过自己有夫之妇的身份，后来顾忌自己的病体。所以他们注定没有缘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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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謇此时发妻已经去世。张謇在沈寿身上，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妻子，而沈寿对于刺绣的执着就像他当初对于功名的执着一样。

张謇的原配妻子名叫徐端，张謇从18岁订婚直到夫人去世，他们一起走过了35年的风雨，可是由于他的多灾多难，陪伴妻子时间很少，而妻子为他做得太多太多。

妻子徐瑞是个非常能干的女人，她不在乎张謇家里贫穷，过门第三天，她就穿上粗布衣服，开始操持起家务。

由于张謇长年出门在外，妻子把一个家治理得井井有条，不仅如此，还默默支持丈夫的事业。

他们夫妻感情很好。可妻子为了传宗接代主动给他纳妾，其中吴氏生了独子张孝若，张謇那时已经46岁。后来妻子去世，他将吴氏扶正。

沈寿的遭遇，不得不让他想到自己的妻子，他将自己对妻子的歉疚和各种复杂情感，不自主地转移到了沈寿身上。

就这样，余觉在外头和小妾花天酒地的同时，张謇一直在悉心照顾病中的沈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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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此时，坊间流出张謇和沈寿的风言风语，毕竟两个人都是名人，这时候余觉居然竟醋意大发，跑来吵闹。

余觉想拉着沈寿离开南通，彼时沈寿病情刚刚有所好转，她在南通ω传习所的学生已越来越多，她舍不得放弃。

余觉眼见自己理亏，于是他向张謇借了一笔钱，声称去上海办绣品公司。可是不久就挥霍一空，再来找沈寿要钱，吵架……

余觉的胡搅蛮缠使沈寿的身体越来越糟糕了，甚至气到吐血。沈寿的病情恶化后，张謇十分心痛□　，哪怕是半夜，一听说她的病痛加重，他马上会披衣起床去请大夫。而这时候，丝毫不见余觉的踪影。

那段时间，张謇要兼顾自己的事业，而只要一有空闲，几乎都陪伴在沈寿左右。

后来，沈寿身体也日渐消瘦，病情愈发严重，此时的她才彻底放下了对丈夫的执念。她开始用深情而留恋的眼神回望张謇。

1921年沈寿最终病逝，年仅47岁。当时张謇已负债累累，可即便如此，他也将她的葬礼办得很风光。他独自担起了所有的后事，将她的陵园修得规格极高。

张謇亲自题写沈寿墓碑，并缀上了自己的名字。他丝毫不在意所谓的“非议”，他遵照沈寿的遗愿，没有让她的墓碑冠以丈夫姓。

五年后，张謇于南通辞世，他的墓地正对着狼山，与沈寿遥遥相望……

张骞对待沈寿，是爱人、是知己、更是亲人。正应了那句话，陪伴才是最长情的告白。

作者：愉儿

编辑：张小天

参考资料：

《张光武：张謇“误籍”与科举功过 .中国民主同盟上海市委员会[2020-11-12]》

《冒籍风波 .张謇纪念馆[2020-11-12]》

《张謇研究》2022年第1期

《沈寿》，苏州大学出版社，201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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